儒家的典籍可谓是数不胜数。早期的有“四书”、“五经”之说。“四书”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的合称。其中《大学》和《中庸》原是《礼记》中的两篇文章。宋代是儒学发展的一个高峰时期,由朱熹撰写的《四书章句集注》,因为内容通俗易懂,便得到广泛的普及,后来的科举考试就以《四书》为开科取士的经典书目。“五经”特指《诗》、《书》、《礼》、《易》、《春秋》五部儒家经典。孔子生前,曾长期从事教育,他同这些经书有着密切的联系,西汉时,经学兴盛,汉武帝设立了“五经”博士,“五经”遂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如《庄子•天下篇》说:“《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后来成书的《礼记•经解》说“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精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可见,当时的人们对“五经”的教化作用已经有很深刻的认识,所以它在封建社会时代有着巨大的影响。以后,儒家经典的范围逐渐扩大,由“五经”发展到唐代的“九经”,“十二经”,直到宋代的“十三经”。“十三经”主要包括《周易》、《尚书》、《诗经》、《仪礼》、《周礼》、《礼记》、《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彀梁传》、《论语》、《孟子》、《孝经》、《尔雅》。到清代,儒家学者阮元把“十三经”较好的注疏本选出,汇刻成为《十三经注疏》,成为儒家学者的经典书目。在本章我们简要介绍在封建社会里影响最深广、流传最普及的《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本书。
1、《论语》
《论语》是“语言的论篡”,也就是“语录”的意思。东汉班固《汉书•艺文志》说:“《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篡,故谓之《论语》。”这就是说,《论语》是孔子和他的弟子以及再传弟子(主要是曾参的弟子)编辑而成。
现在通行的《论语》共20篇,约11000余字。每篇都从文中的第一句话里节取前两三个字作篇名,如《学而》、《述而》、《公治长》等。旧时,为了研读方便,一部《论语》分上下两部分。“上论”自《学而篇第一》至《乡党篇第十》,“下论”自《先进篇第十一》至《尧曰篇第二十》。按历史沿习的读音,《论语》的“论”字读“轮”。
《论语》的内容,以伦理教育为主,包括哲学、历史、政治、经济、艺术、宗教等方面,从中可以看出许多当时社会的政治生活情况,看出孔子对政治的见解、对社会的理想、对教育的主张,也可看出孔子和他的弟子们的人格修养、治学态度和处世方法。该书言简意赅,哲理深蕴,发人深省。《论语》的言辞字句非常优美,例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第一》)、“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雍也第六》)、“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卫灵公第十五》)等等,他说的这些道理,二千多年来,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其中的一些短语,经历代沿用,己成为世人尽知的格言或成语,如“见义勇为”、“既往不咎”“不耻下问”、“举一反三”、“后生可畏”、“诲人不倦”等。
当然,我们在《论语》中也能看出孔子思想中的一些消极因素。在政治思想上的保守倾向,在礼乐制度上的复古倾向和轻视妇女、轻视劳动的思想等,所以我们在学习时要注意鉴别。匡亚明先生说得好:“孔子思想中既有消极因素,也有积极因素,这两种不同因素导致了两种不同后果,前者使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停滞不前,后者则形成了中华民族某些优良传统和特点。这种矛盾现象是孔子思想内在二重性(矛盾性)的毫不奇怪的必然产物。”(《孔子评传》)无论如何,孔子对中国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论语》一书也就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地位。也是我们今天研究儒家思想的重要典籍。
2、《孟子》
《孟子》一书是研究孟子思想最为重要的材料。《孟子》的撰者历来有不同的说法,宋代的朱熹、清代的阎若璩认为,《孟子》七篇的文章风格基本一致,其中只记载了孟子的言语和行动,没有像《论语》那样因成书于门人而记录了孔子的音容笑貌。因此,《孟子》应为孟子本人所作,而万章、公孙丑可能参与其事,并在孟子死后进行了序次编订。
现存的《孟子》有七篇,有《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篇》、《万章篇》、《告子篇》、《尽心篇》,每篇又分上、下篇,共14篇。其中记载了孟子的政治活动,反映了孟子的思想学说,是我们研究孟子的宝贵材料。关于他的主要思想,我们在儒家的主要人物“孟子”那里详细介绍过,在此不再赘述。
3、《大学》
《大学》原是《礼记》中的一篇文章,据说是孔子的学生曾子所作。到宋代,朱熹把它和《中庸》拿出来,与《论语》、《孟子》合起来,称为“四书”。并且朱熹认为原来的《大学》,有脱落、错简之处,于是加以移动和补充,又重新分段,把最前面的一段作为“经”,认为是孔子之意,由曾子所记述。后面的十段为十章,是解释经文的“传”,以阐明“经”的意义,由曾子的弟子记述曾子之意而成的。
《大学》,按朱熹的注释说:“《大学》者,大人之学也。”他所谓的“大人”并不是地位崇高的王公贵族,而是人格高尚,达到了完美而光辉的理想地步的“大丈夫”,也即道德上的巨人。这一目标,好像太高远了,太伟大了,似乎不可攀登。然而就《大学》的内容和教导的实际而言,应该是我们每个人所应具备的最基本的道德修养。正心、诚意、是人们修己的起点;修身、齐家,更是每个人的希望和职责;治国、平天下,也是我们的理想,一国之人共同的愿望;何况,治国、平天下的基础,又在每个人的正心和修身之上;这说明了《大学》是“大人”之学,更是人人所需要的常人之学。程子说:“《大学》是孔子留传下来的书,为初学的人进修德行的门径。”也就是说,人人做好了正心、诚意、修身的功夫,那么,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德巨人也是可以预期的了,并不会因为地位的高低、职业的尊卑而受到影响。
《大学》的“经”部为孔子原意,共240多字,言简而意义深远,现录于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原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4、《中庸》
《中庸》原是《礼记》中的一篇。《礼记》二十卷,相传是汉代宣帝、元帝时戴圣所作。取材于孔子弟子后学者的有关著述。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生鲤,字伯鱼。伯鱼年五十,先孔子死。伯鱼生伋(jí ) ,字子思,年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汉书•艺文志》有《子思》二十三篇,称子思曾为鲁穆公师。子思大概生于公元前483年,卒于公元前402年。荀子把子思和孟子看成是一个学派,从师承关系来看确是如此,子思学于曾子,孟子又学于子思(一说是子思的门人),从《中庸》的基本观点和《孟子》比较来看也是如此,二者只有详略的不同,没有本质的区别。从《礼记》的成书背景、有关史料的记录和《中庸》的思想内容看,《中庸》应该是战国至秦汉时思孟学派的集体创作,它始于子思,成于戴圣,大概是言之有理的。
《中庸》由于没有明确的内涵,所以对“中庸”的解释历来众说纷纭。有的说,中庸就是折中调和,无过也无不及。有的说,中庸就是妥协保守。有的说,中庸就是不偏不易的天下的正道和定理。有的说,中庸就是人之常情,恰到好处。有的说,中庸就是最精微正确的人生哲学。有的说,中庸就是能准确地把握事物发展的质的规定性,既反对“过”,又反对“不及”如此等等,总之,后人的种种解释,都或多或少地反映了各自的思想和道德、政治的需要。在封建社会中,《中庸》一直被推崇为“实学”,被视为可供人们终身受用的经典,但在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真正起作用的思想是程朱理学,并非《中庸》本身。
《中庸》是儒家的最高道德规范。“中”谓中和、中正,“庸”谓常、用。中庸一词最早出现于《论语》一书,但他作为一种思想方法,却有久远的渊源。尧让位给舜时即强调治理社会要“允执其中。”,《论语•雍也篇》记载,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中庸作为儒家思想里最高的道德和自然法则,主要讲述了天道和人道的关系。后代儒者在继承孔子中庸思想的基础上,把中庸与人性道德联系起来进行考察,提出:“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中庸》以“至诚”作为最高的道德境界和世界本原,论述了“尊德性”与“道问学”两种修养形态,提出以“至诚”的态度使人与天道合一,做到“极高明而道中庸”,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以赞天地之化育。
《中庸》言虽简而义实繁,几乎浓缩了一个较长时期的儒家思想,涉及到儒家学说的各个方面,因而很难用几句简明的语言,归纳出对中庸的准确解释来,需要所学者细心研究,才能有所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