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近15年没有回那个小村庄了,啥样了,忘记中的村庄还是只有10来家人家,那长满青苔的土墙一直存在俺的记忆里,夕阳西下时家家房顶上炊烟缭绕,仍记得村子里有个婶婶声音非常的嘹亮,每到傍晚就听到她站在自家的房顶上用一种非常婉转的且动人的女高音喊自家女儿吃饭"小兰,吃饭了".余音袅袅.那时村庄里贫困的文化生活让我感觉听她那婉转且清丽的声音是一种享受.那时我对她的声音很着迷,每每此时总竖耳倾听那喊小兰吃饭声音,那时我总想,如果有条件她或许真的能成为很不错的女高音.
记忆中的村庄里开满了白色的槐花,一串一串的,好美丽.那个季节的村庄到处飘荡着淡淡的清香.从远处看,村庄掩盖在花的海洋.仍记得那好吃的槐花饼,好喝的槐花汤,而今那些美味已无处可寻觅.
记忆中的村庄房前房后都种满了杏树和柿树,放了暑假小孩子们的任务就是在杏行里看杏,铺一草席躺在杏树下,可以看看小人书,或美美地睡一觉,风总是悠悠地吹,那时躺在草席上看到天很蓝,云彩一大朵一大朵得,随你的想象不断地变形,象马,象猫,象骆驼.有时还象仙女散花.更多时我们很多小伙伴会聚集在一起在杏树下玩丢沙包的游戏,如果夏天有卖冰棍在此经过还可以用一捧杏子换一根甜丝丝的冰棍吃,感觉好惬意.那时的杏子又香又甜,且绵绵的,咬开杏子马上闻到的是杏子那特有的诱人的香气,如今的杏子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香和味.到了秋天家西的柿子则挂满了枝头,如同一盏盏红灯笼,闪烁在绿叶之间.如果到了深秋,柿子已红得剔透,甚至可以看到里面那甜如蜜的浆液.那时的树叶已近落光,弯曲的枝柯上就这样努力地伸展着一直挑着这一盏盏红灯笼,一串串,煞是可爱!
冬天的时候,在阳光充足的墙角,蹲满了穿着肥大棉衣的老人在那里抽着旱烟,拉着家常.听说村里我所知道名字的老人已经都不再了,我还能叫得起他们的名字:黑狼\ 五牛\ 电棒子\六门楼,那时的老人好象都没有象样的名字,我们小孩子也不知他们的大名,即便是称呼他们也是在他们的小名后加上一个爷爷或大爷什么的.如今再回村里可能那满村跑的孩子我已经不知谁是谁家的了.和我同龄的女伴们早就远嫁他乡了,不知她们过得是否还好??
那时村里也没有象样的房子,感觉全是土屋子,好象当时的感觉我们家房子不错,是个浑砖房,我家的大门在当时也建造的很神气,门口有两个大狮子,大门上雕刻着美丽的花纹,门两边贴满了各种色彩的明亮的瓷瓦,好象家中的小院里还有一个从春天到秋天一直开满鲜花的小花院,娘是个勤快人,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很漂亮.
只因当时我爹在外地工作,国家每月付俺爹工资,爹的工资让我家成为村子里的大户,所以好象村里有啥事需要借钱都给俺娘借,俺娘为人大方,只要是人家伸出手来总是借给人家,有人三年五年就还了,有人可能一辈子也还不了,不过父老乡亲都能记得,每次乡下有人到县城来总能捎些新鲜的粮食和蔬菜.其实村子里的人都是很朴实的.听说村里仍然不富裕,挣个钱还是很不容易.
去村里要走很多的弯曲的土路,娘一直不同意我和儿去,更是因为怕给村里的亲人添麻烦,让人家不知如何款待我和儿子,听说去年冬天过年时我就想回村里, 老奶奶就当个大事,和东家西家商量怎样招待我们,吓得我也不敢回去了,怕麻烦人家.村里人实在,如果招待不好他们会心里不舒服.我想我应悄悄去,悄悄回,不打扰他们.只是看一眼村庄树村庄的人
不知道啥时能再回村庄,今天突然想到了村子,写下这些,有些想落泪的感觉
睡不着了,发几张老照片看
最前面绑麻花大辫子的是俺娘,抱着的那个梳着冲天辫的是俺姐,姐大俺五岁,只因头生稀罕,她小时有照片,俺没有,很小就被转移到外婆家.俺的第一张照片都已有七八岁了,还是咧着掉了大门牙的嘴巴在傻笑,但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