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人-左都御史彭泽

	兰州人-左都御史彭泽 彭泽 兰州人。明弘治三年（1490）进士。官徽州知府。有政绩，正德时，历官知府、按察使、左都御史。曾镇压刘惠、赵鐩及廖麻子、喻思俸起义。经略哈密事颇不当。与钱宁、王琼等不合，因此得罪，斥为民。世宗嗣位，钱宁败，琼亦得罪遂起用他为兵部尚书。兵政为之一新。被弹劾，乞休，加少保，归。复被弹劾，夺官为民，郁郁而卒。隆庆初，复官，谥襄毅。 ************************** 彭泽与甘肃之变 彭泽 ,字济物 ,兰州人。他在正德年间担任都察院左都御史时 ,曾奉命前往甘肃镇处理土鲁番与哈密之间的冲突 ,以解除土鲁番对甘肃镇所造成的巨大威胁。因其举措失当 ,不仅未能完成这一使命 ,反而导致土鲁番与明朝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史称“甘肃之变”。明廷围绕彭泽在甘肃之变中的责任进行了较长时期的争论。甘肃之变是明代历史上的一件大事 ,但学界对此关注不够 ,现就此问题作一探讨 ,不妥之处 ,敬请专家指正。一、彭泽的举措失当及其影响在正德、嘉靖之际 ,由于明朝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日益尖锐和统治阶层的日趋腐败 ,使哈密危机愈加复杂 ① 。土鲁番在控制哈密之后 ,将兵锋直指甘肃镇所在的河西走廊 ,使甘肃镇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来自土鲁番的军事压力。正德九年 ( 1 51 4年 )土鲁番酋满速儿得知河西走廊“荒旱饥窘 ,人死亡且半 ,城堡空虚”② ,便率兵“分据剌木等城 ,日夜聚谋甘肃 ,又索段子万万匹赎(哈密 )城印。且言如不与 ,即领兵把旗插在甘州门上”③。总制邓璋和甘肃巡抚赵鉴深感事态严重 ,立即将此情奏报朝廷 ,并要求派遣重臣前来经略。内阁大学士杨廷和等辅臣不顾甘肃已有总制的事实 ,推荐时任左都御史的彭泽为总督 ,令其前去处理甘肃防务 ,武宗从之。于是 ,敕令彭泽“总督军务 ,量调延绥、宁夏、固原官军驻甘肃御之”① 。任命之初 ,彭泽不愿担当此任。据《明通鉴》载 ,彭泽“久在兵间 ,厌之 ,以乡土为辞 ,且引疾 ,推 (邓 )璋及咸宁侯仇钺可任。上优诏慰勉 ,乃行。”② 彭泽自言 :“甫离汉中至褒城 ,又奉敕令总督陕西、甘肃等处军务 ,盖以西域土鲁番酋速坛满速儿侵夺哈密忠顺王城印 ,欲占取甘肃 ;北虏亦卜剌等二枝大扰甘肃地方 ,占据西海 ,且地方饥馑尤甚 ,镇巡诸公莫保朝夕。”③ 可见 ,彭泽对此行的重任是十分清楚的。在彭泽奉命调兵遣将之际 ,土鲁番已在肃州附近的赤斤等卫抢掠人畜。在得知彭泽军马已至甘州之后 ,便改变策略 ,“假写番文称被赤斤抢了贡物 ,与他报仇 ,不敢侵犯甘肃 ,只讨些赏赐回去。”④ 彭泽认为“番人嗜利 ,可因而款也”⑤ 武宗未允。当火信到达土鲁番并带去彭泽所发敕书后 ,“满速儿喜 ,许增币归金印土地”⑥,便派通事火信等人出使土鲁番。同时 ,彭泽匆匆上奏 :“甘肃兵粮颇集 ,道路开通 ,土鲁番虽欲侵扰甘肃 ,决不可得。今又差宣传谕归还城印 ,地方安静 ,乞要放归田里。”⑦ 于是 ,彭泽“借罗段、褐布共一千九百 ,银壶、银碗、银台盏各一副 ,令火信等复持往谕。”⑧ 第二次遣使之后 ,彭泽奏报“远夷悔过 ,献还城印”⑨,并再次要求回朝 ,武宗准之。彭泽于正德十年 ( 1 51 5年 )闰四月奉命回京后 ,甘肃镇的防务仍交由邓璋总制。然而 ,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彭泽所预料的那样。当火信等人到达土鲁番后 ,满速儿“嫌其赏薄” ,要求增加赏赐。而同行的写亦虎仙与满速儿有隙 ,满速儿“欲杀之 ,大惧 ,求他只丁为解 ,许赂币千五百匹 ,期至肃州畀之 ,且啖之入寇 ,曰肃州可得也。满速儿喜 ,令与其婿马黑木俱入贡 ,以觇虚实 ,且征其赂。” 又据《明史·彭泽传》载 :“写亦虎仙者 ,素桀黠 ,虽居肃州 ,阴通土鲁番酋速檀满速儿 ,为之耳目 ,据城夺印皆其谋。泽初不知而遣之。”当索赂的贡使抵达甘肃镇后 ,边臣怀疑有诈 ,便将其扣留。此举激怒了满速儿 ,正德十一年 ( 1 51 6年 )九月 ,土鲁番大举入寇 ,直逼肃州。游击将军芮宁在交战中阵亡 ,明军 70 0余人战死。在土鲁番包围肃州城后 ,兵备副使陈九畴调兵遣将 ,收捕或斩杀了其内应者 ,保全了肃州城。土鲁番在城外大肆抢掠后撤出了甘肃镇。这就是震惊明代朝野的“甘肃之变”。甘肃之变与彭泽处置失误有密切关系。彭泽奉命前往河西走廊 ,其主要任务是解除土鲁番对甘肃镇的军事威胁。面对土鲁番的策略变化 ,彭泽不是明察秋毫 ,理性地审视复杂多变的西域格局 ,而是草率从事 ,盲目自信 ,试图以小利来满足土鲁番的无厌之欲。在与土鲁番的交涉过程中 ,未等谈妥 ,便匆忙上奏哈密城印归还 ,并一再请求还朝 ,对经略甘肃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时任兵备副使的陈九畴叹道 :“彭公受天子命制边疆 ,不能身当利害 ,何但模棱为 !” 《明史·彭泽传》的作者言 :彭泽派使臣前往土鲁番 ,“未得极 ,辄奏事平 ,乞骸骨。”并论道 ,彭泽“材武知兵 ,然性疏阔负气 ,经略哈密事颇不当。”从此之后 ,“哈密不可复得 ,而患且中于甘肃。”①二、正德时期对彭泽在甘肃之变中责任的争论正德时期 ,明朝统治阶级内部勾心斗角 ,党伐不已 ,导致贤愚不分 ,是非倒置。这一政治风气也集中反映在对彭泽在甘肃之变中应负何种责任的争论上。彭泽在处理土 鲁番的问题上沿袭的是成化以来的怠惰之风。《明史·土鲁番传》在论及宪宗君臣处理哈密危机失误时言:“时大臣专务姑息 ,致遐方小丑无顾忌。”弘治年间 ,为了应对哈密危机 ,孝宗听从朝臣所荐 ,命兵部右侍郎张海、都督同知缑谦前往甘肃镇经略西域 ,但“二人皆庸才 ,但遣土鲁番人归谕其主 ,令献还侵地 ,驻甘州待之。”不久 ,张海据旨“逐其贡使 ,闭嘉峪关 ,缮修苦峪城 ,令流寓番人归其地 ,拜疏还朝。”还京之后 ,言官“交章劾其经略无功 ,并下吏贬秩 ,而哈密终不还”②。后继的彭泽在处理哈密危机问题上与张海等人的怠惰无能无甚区别 ,甚至可以说同出一辙。与张海等人一样 ,彭泽不仅未能较好地完成使命 ,而且在经营之后 ,使哈密危机更趋严重 ,解决无望。彭泽之前的张海等人受到了应有惩处 ,那么 ,彭泽又该如何处理呢 ?谷应泰曾论道 :“封疆之寇未除 ,中朝之斗旋作。左袒彭泽者辅臣 ,力排彭泽者司马。”③ 谷氏所谓“辅臣”指杨廷和 ,“司马”指王琼。杨廷和袒护彭泽 ,在于二人交往过厚 ,且彭泽经略西域为杨廷和所荐。为了保全自己 ,杨廷和设法庇护彭泽。而王琼与彭泽素来不和 ,据《明史·彭泽传》载 :“初 ,兵部缺尚书 ,廷臣共推泽 ,而王琼得之 ,且阴阻泽。言官多劾琼者 ,由是有隙。”但在看待彭泽在甘肃之变中应付何种责任的问题上 ,杨廷和、王琼因个人感情予以庇护、攻击 ,而不能做出较为客观的评判。彭泽在甘肃之变中承担主要责任是不言而喻的。王琼认为甘肃之变“皆以不馈原许段子一千五百为词 ,启衅纳侮 ,事实有由。”④ 又言 :“查得近年差官处置哈密、土鲁番事情 ,委的许与赏赐 ,送出金印 ,未曾了结 ,以致番夷怀恨 ,藉口启衅 ,大举入寇 ,杀死将官并军士数多。”⑤ 所以 ,他要求严惩彭泽等人。但礼部尚书毛澄认为“刑不上大夫” ;户部尚书石?认为“彭某好人”⑥ 。王琼则诘问 :“纳币寇廷 ,致贻后患 ,利乎不利乎 ?”⑦ 尽管为彭泽说情者甚多 ,但因其无法摆脱与甘肃之变的干系 ,故王琼占据主动。《明史·石天柱传》载 :“兵部尚书王琼欲因哈密事杀都御史彭泽 ,廷臣集议。琼盛气以待 ,众不敢发言。”但迫于众论 ,王琼援笔易奏稿数字 ,说 :“泽归逾年乃失事 ,似亦可原。”武宗览其疏后言 :“泽受朝廷重命 ,不能宣扬德意 ,失信夷人又未毕而还 ,贻害地方 ,当重治。”① 在最后定刑时 ,杨廷和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但他无力使彭泽免于处罚。史载 :“大学士杨廷和善泽 ,得与九畴并削籍。”② 这样 ,在正德十三年 ( 1 51 8年 )明廷就彭泽在甘肃之变中的责任做出了第一次判决。对于削籍为民的处置 ,彭泽不服。他认为自己的举措与后来的甘肃之变无关 ,言 :“兵部以昔土鲁番之犯甘肃归罪于泽 ,削籍为民。命下 ,佥曰冤甚 ,竟莫之辨。”③ 作为当事人 ,彭泽之言并不完全符合实情。哈密危机在正德年间不仅没有因彭泽的介入而有所缓和 ,反而因其处置不当而使危机进一步加深 ,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对其个人量刑的轻重倒是次要的问题。三、彭泽与封疆之狱明武宗于正德十六年 ( 1 52 1年 )三月猝死 ,因其无子而导致皇位空缺几近四十天。在新君世宗即位前后 ,明廷政局发生着急剧的变化。杨廷和集团在这一巨变中始而专权 ,继而败亡④ 。削籍为民的彭泽曾一度因杨廷和专权而被起用。但随着杨廷和集团的败亡 ,彭泽在甘肃之变中的责任问题在嘉靖初年再度被提及 ,并受到更为严厉的惩处。武宗物故后 ,杨廷和利用内阁与内廷的特殊关系而占据一时的主动 ,并趁机排斥异己 ,组建其权力集团 ,王琼因与杨廷和不和而率先遭到打击。《明史·王琼传》载 ,杨廷和“以琼所诛赏 ,多取中旨 ,不关内阁 ,弗能堪。明年 ,世宗入继 ,言官交劾琼 ,系都察院狱。琼力讦廷和 ,帝愈不直琼 ,下廷臣杂议。坐交结近侍律论死 ,命戍庄浪。琼复诉年老 ,改戍绥德。”在逐出王琼之后 ,杨廷和起用彭泽为兵部尚书 (正德十六年五月就任 ,嘉靖二年十月致仕 ) ,陈九畴为佥都御史巡抚甘肃。这样 ,主张闭关绝贡的政治势力再次抬头 ,并一度占据主导地位。与此同时 ,杨廷和不能不考虑甘肃之变对他和彭泽的不利影响 ,设法把甘肃之变的责任转嫁于人。于是 ,杨廷和找到了写亦虎仙。在由其主持草拟的世宗即位诏书中言 :“回夷写亦虎仙交通土鲁番 ,兴兵构乱 ,搅扰地方。”⑤ 不久便将写亦虎仙及其子婿等人斩首。但这一举措不仅没有吓退土鲁番 ,反而激起其更大的怨恨 ,使甘肃之变以来较为平静的河西走廊再度吃紧。嘉靖三年 ( 1 52 4年 )九月 ,满速儿打着为写亦虎仙复仇的旗号亲率两万人马大举入侵 ,包围了肃州 ,并在其周围大肆抢掠。此举再次震惊了明廷。但当时因“大礼”之争和世宗帝位不稳而无暇追究第二次甘肃之变中的责任人。在钦定大礼之后 ,杨廷和集团土崩瓦解 ,张璁、桂萼等“大礼新贵”进入政治中枢 ,明廷政坛焕然一新。哈密危机是世宗和张璁等人所要亟待解